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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长安先回了一趟家。
他出事,父亲比如担心,所以刚脱身他便借了电话打到公社,请相熟的人帮忙通知家里。之后一走数日,也不知道父亲一个人在家里如何。
父子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激动拥抱互拍肩膀的场景并未出现,孟卫国就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,让他说一句关心儿子的话比登天都难,孟长安推开家门时,他正在院子里刨木头,也不过平淡问了句:“回来了?”
只字不提自己在得知他出事后给多少个昔日战友打了电话,又如何舍下脸皮去找公社跟县里的领导,甚至还跑了一趟市里。
孟长安:“回来了。”
孟卫国后来也知道儿子被那首都来的大小姐带走了,这出去一趟,回来后不见清减不说,整个人气色都好了,看样子过得不错,他便更不会嘘寒问暖了。
“花人家钱了?”
父亲问得淡然,大队长却噌一下涨红了脸,可不是花了嘛,花得估摸还不少呢。
他们家就两口人,孟卫国当年的退伍津贴加上这些年的工分,加上父子俩都能干,手头攒的钱还真不少,孟卫国可不想要个占别人便宜的儿子,就让孟长安去拿存折,花了多少他自己估量,全还给宋早早。
“只能多不能少。”儿子出门前,他叮嘱了一句。
孟长安点头:“我晓得。”
孟卫国没再吭声,继续刨他的木头,只在孟长安跨出门槛前扭头瞅了一眼,浓眉蹙起。
他是不想欠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的人情的,然而这回却是非欠着不可了,钱是能还,人情难还,人家又哪里需要他做什么呢?
思来想去,还是把手头的木头给她打几个衬手的家具,免得她再跟之前那样,一个浴桶催上好些天,不给她加急她还甩脸子。
宋早早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好些个有趣实用的小家具,她正忙着整理行李时,不速之客上门了。
一对上徐砚,她是必然没有好脸色的,甚至门都不想开,隔着门缝见是他,调头就走,一个字都不跟他说。
徐砚也犟,宋早早不给开门,他就蹲门口,直到宋早早把门打开,他才跟见到主人的大狗一样急忙忙迎上去。
宋早早手里拎了个袋子,正眼不给他一个,权当没这人,徐砚跟在她身后,一路跟到自家。
徐阿奶看见宋早早可高兴坏了:“早早回来啦?”
宋早早对徐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,对徐阿奶却完全另一种态度,笑得又乖又甜,还主动挽住老人家的胳膊:“是呀,好些天没见,阿奶想我了没?”
被讨喜的小姑娘抱着撒娇,徐阿奶可顶不住,常年被悲苦浸润的面容山笑容盛放,连连轻拍宋早早的小手:“想了想了,阿奶可想你了。”
在徐阿奶跟前,宋早早还会搭理徐砚,甭管她跟徐砚有什么矛盾,都不会在老人家跟前流露出来,徐砚去敲门还是徐阿奶叫的,因为听见隔壁有动静,想着是不是早早回来了,让徐砚去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呢。
宋早早说:“大队长说他家有酸菜,待会儿给我送酸菜鸡蛋面。”
徐阿奶听了,点头说:“卫国腌酸菜可是村里一把好手,那酸菜地道得很,比我腌得都好。”
宋早早:“真的假的?”
那种粗手粗脚的老男人,居然还会腌酸菜?
“可不。”徐阿奶慢吞吞跟宋早早一起走进堂屋。“长安打小没娘,全是卫国带大的,他又当过兵,别说是腌酸菜,他还会纳鞋底跟织毛衣呢。”
宋早早对这个倒不陌生,当兵的大多自带这些个生活技能,连光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宋首长都会缝缝补补,宋早早好多漂亮娃娃都是他做来哄她的。
一进屋,她就把袋子往桌上放,袋子里不是吃的也不是穿的,是一些生活必备药品及膏药。
“你之前不是关节老疼,阴天下雨更难受吗?我家爷爷年轻时落了病根,也有这些毛病,这膏药可管用了,疼的时候贴一帖就行。”
宋早早一边说,一边冲徐砚瞪眼,把膏药分门别类拍到桌上,嘴上是跟徐阿奶介绍,其实全是说给徐砚听的:“这是贴膝盖的,这是颈椎,这是腰椎……形状都不一样,不过就算贴错了也没关系。剩下的都是些感冒药退烧药止痛片之类的,你要是疼得实在受不了,吃片止痛片就能好一点……”
她的声音清脆动听,好像有她在,连这困苦贫穷看不见未来在哪里的环境都变得明媚起来,生活的苦痛也减轻许多,徐阿奶笑得停不下来,哪怕没有这些药,只听这个小姑娘讲话,她都满心欢喜。
徐砚更是如此,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宋早早,宋早早偷偷瞪了他好几眼,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这些药的用途记住。
村里人有个头疼发热,大多是能忍则忍,忍不了就去找赤脚大夫随便开点,极少数才会去医院,不乐意花冤枉钱,很多人家连生娃都要在家,宋早早刚听说的时候吓都吓死了。
徐砚的死活她懒得管,这些药都是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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